羅翰臉一紅，不好意思地承認：“嗯，是的！”

事實上，他前天晚上就在藥力的強大幫助下突破到了第二層，昨晚都已經突破到第三層了。

不過這個時候，他當然不會笨得說出這一點。

段向遠真不知該如何形容眼前的這個新收的弟子。

這已經不能算是絕世天才了，這簡直就是一個妖孽！

而段向遠也是頭一回，對自己先前的決定有所動搖——真要讓這麽一個練武的奇才來學醫嗎？

任何事情，都要專精。羅翰現在雖然是和陳嘯一起成立了這家共進營銷公司，但是，羅翰把大部分的日常事務都交給了陳嘯去處理，自己只負責百年以上的藥材的銷售，以及財務方面的轉帳和記帳，這種取舍，段向遠是十分支持的，也因此而欣慰地知道，羅翰對權利的欲望並不是很大。

但是，羅翰現在又要學會計，又要學指法，並隱隱有向藥理方面發展的想法，那麽，自己真的有必要把羅翰往中醫上誘拐嗎？

大理段氏，曾經是位高權重的皇族，最初以武起家，武才是根本。玉龍段氏這一分支雖然因為種種原因，開始往醫學方向發展，但武的根基卻也始終不敢丟，而且每逢本家子弟出現了武學奇才後，為了獲得更好的資源，不得不送去大理段氏進一步深造和挖掘潛力，雖然這樣做，一方面確實也保證了本支的影響力不會因為醫武分家而衰落，但另外，送去深造的武學奇才，往往會受到大理段氏真正嫡系子弟的打擊，也未必就一定能夠達到預料的成就。

但羅翰就不一樣了。他自己就擁有豐富的藥材資源，不用再看他人眼色，所經營的企業又不在大理，不必擔心會遭到大理段氏嫡系的打壓，他又是個孤兒，沒有家族的影響，如果專心走武學一路，完全可以成為玉龍段氏在未來幾十年內的超級高手。

而且，羅翰沒有稱雄稱霸的野心，不會去爭搶玉龍段氏的家主之位，也就不會遭到玉龍段氏幾個優秀的本家子弟的嫉妒和壓制。

所以，很快，段向遠就拿定了主意。這事，要馬上向自己的伯伯，也就是玉龍段氏的當代家主匯報。

段向遠定定神，笑容滿面地看著羅翰：“很好，小翰，沒想到你不僅在指法上頗有天賦，在進境上也是如此迅速！這樣吧，我現在傳你一種閃避的身法，叫百游步。我知道你不喜歡與人爭鬥，不過，若是真有人欺負上門來，你也不能站著挨打吧？這套身法，可以提高你對外界攻擊的躲避能力，尤其適合面對群毆。只是這身法也需要一個外在的輔助，你暫時先別練習了，準備一些麻繩，瓷罐，有彈性的竹片，我會在後院裏給你建立一個專門練習身法的場所。”

一聽這需要的材料，羅翰就明白了段向遠想幹什麽了。

不過羅翰並不反對。藝多不壓身。自己雖然穿著那件防禦力極為強大的土黃紗，但是，自己可不想總是當烏龜。

三天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，羅翰找穴的精準度已絲毫不亞於段向遠這個有著幾十年經驗的老手，二十一種指法也全部掌握了，只是熟練度尚有待提高，這個要靠實踐，偷機不得。

而原本6層的段氏心法，也被羅翰暗中成功地練到了第三層。只差一層，便可以通過內氣外放，將內家真氣貫註於指尖，達到點穴救人、或者是制人的目的。

“短短的四天，就練完了前三層，那麽，第四層，看來也並不遙遠啊！說不定，比我那精神力傷人還要更快練成呢？”看著那株只用了一半的50年的野生人參，羅翰充滿了信心。

不過，羅翰的進度神速，段向遠也要離開深海回京城了。

10月7號的中午，在董老的執意邀請下，段向遠和羅翰和關雪蓮一起在深海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，和董老的家人好好地吃了一頓飯，然後，晚上，羅翰和董老依依不舍地一起把段向遠送上了去京城的飛機。

“小翰，”有了段向遠這層關系，羅翰與董老之間就是真正的師叔侄，自己人，所以董老看向羅翰的眼光也格外的親切：“你師父雖然離開了，師叔還在這裏，所以，練功過程中，若有什麽不理解的，你盡管打電話給我！別的不敢說，但玉龍元化心經和那套百游步，師叔好歹練過，略有心得，應該能幫上你。”

可惜啊，這小子有了同居的女友，而且關雪蓮那孩子條件也挺不錯，不然，倒是可以把小君和他湊成一對。

不過，年輕人的事情，誰也說不準，只要沒結婚，誰都有機會，所以，董老也並不反對自己的孫女和羅翰交好。

羅翰恭恭敬敬：“是，謝謝師叔。”

只是，當他回到擷靈，才激活了一桶涼開水，陳嘯的電話就打過來了，語氣有點怪怪的：“阿翰，你在哪裏？”

難得聽陳嘯用這種語氣說話，羅翰心裏一跳：“我在擷靈，剛把師父送走。”

“那我現在過來，半小時以後到！”

“什麽？已確定文正芬懷的是男孩？這不是還沒到四個月嗎？”當陳嘯趕到擷靈後，羅翰便意外地聽到了這麽個讓他吃驚的消息。

陳嘯默默地坐在沙發了，不似往日般那麽大大咧咧地四肢攤開，而是雙腿並攏，雙手也是無意識地放膝蓋上，眼睛更是無意識地望著面前茶幾上空的某個位置，臉色頗有些覆雜，又似是慶幸，又似是遺憾，說話的速度也是緩慢的，遠不如往日裏那麽利落和爽快：“準備來說，是四個月差十天。我爸說，那個女人當初懷孕時是看的西醫，時間算得並不太準，而這一回，是中醫和西醫都看過了，不會有錯。”

盡管先前，陳嘯已經想開了，也打算放棄了，但是，真正聽到這麽一個答案，他心裏，依然還是有點悵然。

還真的是個男孩！

所以，自己，最終要放手了！

羅翰很理解陳嘯此時的感受。有些事情，不是想清楚了，做出決定了，就一定能夠馬上平靜和釋然。足足8年多的期待啊！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。

陪著坐了半晌後，羅翰起身，去飲水機裏接了近半的開水，再兌入一些冷水，估摸著不再燙嘴了，才走過來遞給了陳嘯：“你爺爺知道不？”

陳家老爺子，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，一定會樂壞了吧？

陳嘯默默地接過杯子，從陶瓷杯身上透出來的一股熱氣，讓他迷惘的心情稍稍好受了些，聲音也恢覆了一點清亮：“我爸沒說。不過，就算他不說，那個女人肯定也會說。而且，我爸除了告訴我是個男孩之外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。”

羅翰再度沈默，好半天，剛要再問，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。

響聲是從陳嘯的身上傳出來的。

陳嘯直坐的身子微微一震，下意識地看了羅翰一眼，這才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那部用了才半年的三星。

一看那屏幕，陳嘯臉色頓時微變。

羅翰眼尖，看到上面的顯示，是“爺爺”。

他心裏忍不住揪了起來，有點可憐，又有點憤怒。

陳嘯卻是對那來電覆雜地看了幾秒，直到它響過了七聲，還在鍥而不舍地繼續響時，陳嘯才深深地吸了口氣，然後迅速地按下了通話鍵：“爺爺……”

以羅翰此時的耳力，無須費力便能很輕松地聽到。手機裏傳來陳老爺子那蒼老的聲音：“在哪裏？”

陳嘯猶豫了一下，才回答：“我在阿翰這裏！”

“吃飯了？”

“是的，吃了！”

“那好，明晚回家一趟吧！一起吃晚飯，把小羅也一起帶來！我有好久沒有見到他了。”

陳嘯一怔，意外地看了羅翰一眼：“爺爺邀請你明晚去我爸那裏吃晚飯！”

羅翰的心卻是慢慢地往下沈。

想了想，他點點頭：“沒問題！我也有好久沒有陪陳爺爺聊天了！”

陳嘯的目光裏流露出幾分感激之色，再對手機道：“爺爺，阿翰答應了！”

“那行，你早點休息，明天還要上班。”陳老爺子又關心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。

聽到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，陳嘯發了一會兒呆，然後臉上慢慢地現出一絲苦笑：“這算什麽？”

他也意識到，老爺子明晚找他，多半，就是沖著這個消息。

“你搬出來後，你爺爺來看過你沒？”羅翰突然問。

陳嘯的苦笑加深了：“看過，兩次。而且，”他長長地噓了口氣，目光裏隱隱有些悲哀和怨氣：“每次逗留的時間，不超過一小時。”

比起陳立柱基本上每周去一次白鹿郡，每次至少要呆半天，有時候還會留下來陪著兒子一起晚餐的行為，陳老爺子的表現，無疑讓陳嘯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
就算他的母親並沒有和父親成婚，可他畢竟還是陳立柱的親生骨肉啊！

羅翰心裏也不舒服，陳老爺子這前後的差異也未免太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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